引言
明朝时期,紫禁城重建消耗有多大,重建过程中又产生了哪些变化?首先,在回答这两个问题前,我们需要知道,明代奉天殿、谨身殿、华盖殿称为三大殿,始建于永乐十八年,此后有过三次重建。
第一次重建是在正统年间;第二次在嘉靖年间,重建后更名为皇极殿、中极殿、建极殿;第三次重建在万历与天启年间。永乐十九年四月三大殿烧毁,正统五年三月重建,六年九月正式完工,历时一年半。
宣德年间曾拟重建,但因三殿规制已失而未建。因此,正统重建后的三大殿规制相比永乐初建时相比,有些学者认为有所变化。嘉靖三十六年三大殿烧毁,三十七年重建,四十一年正式完工,历时四年。此次重建,三大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
三大殿三次重建的变化
关于三大殿的重建,世宗与内阁大臣们进行过相关的讨论,世宗言曰:“我思旧制固不可违,因变少减,亦不害事,原旧广三十丈,深十五丈,”大学士严嵩认为营建宫殿最难的是做地基,要花费加倍的木石等物料。
如果原来的地基稍稍移动丈尺,则一动百动,全部都要重新更改,打地基最耗财力,需要的时间也长,这样重建工程就更加难了。
因此,严嵩提出“比旧量减”,这是当时讨论出的重建方案。嘉靖重建后的三殿建筑与台基深广悬殊,面宽与进深各比原来的建筑缩小三分之一,前殿的后檐向前推移,后殿的前檐向后进缩。
华盖殿体量缩小后改为四角攒尖顶;中极殿成为独立建筑,不再有穿堂性质;皇极殿顶的正脊和鸱吻由头样瓦改用二样瓦,瓦件为三样瓦。
《归有光左副都御史李公行状》记载:“然帝室紫宫,旧制瑰瑰,于永乐金柱,围长终不能合。”明代所采大木,长者至六七丈,围有一丈六、七尺,有的甚至更圆更粗,西南大地连年采伐,木材来源越发困难。
因此嘉靖重建三殿时,一些直径不够粗的大木,采用“中心一根,外辏八瓣共成一柱”和“明梁或三辏、四辏为一根”的方案,以达到外表一致的效果。
用杉木替代楠木的,就是从嘉靖年间开始的,天启年间重建三大殿沿用了这个方案。天启时重建三殿,再度简约。此时的大明朝帑藏虚竭,内忧外患,不比嘉靖时物力充盈,因此除了街石、顶石依照旧例,其他能从简的几乎都从简。根据营造法式来看,天启朝建极殿并未完全重建,中极殿则是此时重建。
明代重要的工程称之为大工,而紫禁城作为明代皇权的象征,是最重要的宫廷建筑,因而皇帝会委派重要官员负责管理监督。明代由工部掌管营造工程事项,工部尚书总管,侍郎佐之,下设营缮、虞衡、都水、屯田四清吏司。
营缮司掌管建筑兴建的事务,主管宫殿、王府邸第、陵寝、祠庙、城郭、坛场、廨宇、营房、仓库等工程,聚集工匠汇聚材料,按时监督工程。所有材料储配,小木厂、神木厂用以蓄积木材;琉璃厂、黑窑厂,用以烧制和储存瓦器;台基厂用以储存柴薪;所有材料都要登记数目以供修建时使用。
内府的内官监也掌管营建事务,《明史》载:“掌印太监一员,总理、管理、佥书、典簿、掌司、写字、监工无定员,掌木、石、瓦、土、塔材、东行、西行、油漆、婚礼、火药十作,及米盐库、营造库、皇坛库。凡国家营造宫室、陵墓,并铜锡妆奁、器用暨冰窨诸事”。
明代紫禁城大工的匠役征用
从事紫禁城建筑工程的劳动力有工匠、民夫、军士和囚犯等。工匠有专门的户籍统计,称匠户。所有工匠分轮班和住坐二等,轮班隶属于工部,住坐隶属于内府内官监。
工役分二等,用罪犯充当的,一是正工,一是杂工。杂工三天相当于正工一天,都根据劳役轻重分配。洪武十九年,定为三年一役,轮流赴京服役三个月。二十六年,将各色工匠编成班次,按工种不同分为一至五年五种轮班制。
景泰五年,将二年三年轮班的工匠均改为四年一班。成化十一年开始允许输银代役,每名北匠每月出银六钱,南匠出银九钱,就可以免赴京服役,不愿意的继续当班。弘治十六年,改为每班征银一两八钱,闰年则每班征银二两四钱。嘉靖四年规定,匠户无力出银得,只能继续上班,不许一概输银代役。
八年,令南直隶等离京师远的匠户纳价,北直隶等地较近的匠户当班,各从民便。十年奏准,军民匠役的月粮,除月支三斗以下的工匠照旧外,各卫所原来月支一石以下的军匠,每人再支四斗。
四十一年规定,每名轮班匠每年征银四钱五分。明代役法定于洪武元年,田地一顷出丁夫一人,不够一顷的用别的田补足,名叫均工夫。每年农闲到京城,供徭役三十日后回乡。田地多人丁少的,以佃户充役夫,田主需交米一石资助其费用;不是佃户而计算田亩出人夫的,每亩资助米两升五合。
明代大工征用军士为常例,每有大工,军士供役人数,皆居半数以上,紫禁城建筑工程尤甚。明初建造制作的工役,以囚犯罚充,役满后咨送刑部、都察院。
洪武二十六年规定,在京的囚犯,免死罪的要输役终身,免徒、流、笞、杖罪的限年输作。重罪囚犯做重务,轻罪囚犯做细务。明代匠师不是普通的工匠,相当于现代的建筑设计师。正是他们为紫禁城建筑的营建设计卓绝的方案,才有宏伟华丽的紫禁城,一直保存到今天,令世界瞩目。
综上而言,为修建紫禁城,损耗了大量的人力,除却工匠、民夫,甚至还有军士和囚犯。可见,工程繁多,且修建时间长。
在对民夫和军士的征役中,虽有抚恤,但长此以往,极易造成田地荒废,粮食欠收,而军士常年用于大工,疏于训练,导致军队战斗力下降,最终影响边境的安危。由此而言,最终损害的是明代的国家利益,为明未辽东战事的屡战屡败埋下了种子。
明代紫禁城大工的物料采办
物料采办是明代紫禁城营建的重要准备工作,贯穿于营建过程始末,且终明之世,未曾停止。明代采办织造之事,历朝奢侈节俭不同。有明一代,奢靡之风起于正统朝,成化、弘治两朝风气渐盛,到嘉万年间时达到顶峰。
采造之事,项目繁琐,征取频繁,每年数目最大的是织造和烧造。采办之事由工部的四司、内监司局或专门差派执掌。明代紫禁城建筑营建工程需要采办的主要是石、砖、木等物料。
采石、采砖等
紫禁城建筑需要石料为地基,因此采石量巨大。明紫禁城建筑用石主要采自大石窝,今北京石窝村。其所产的白玉石,俗称汉白玉。嘉靖三十六年,为重建三大殿,遣户部右侍郎张舜臣往大石窝采石。紫禁城工程需要的石灰,在怀柔、周口、马鞍山、瓷家等处设灰厂烧造。紫禁城工程所用的砖瓦由官府设窑烧造。
洪武二十六年于南京聚宝山设黑窑厂,永乐以后还在临清、苏州设黑窑厂烧造,用于北京营建宫殿,嘉靖九年以后,北京宫殿营建所用砖主要来自临清黑窑厂。此外,工部还在北京设黑窑厂用于烧造砖瓦。
紫禁城宫殿屋顶为琉璃瓦,在明代宫廷建筑中,琉璃广泛使用。根据明代宋应星的《天工开物》记载,明代皇家琉璃原料产于太平府,今安徽省当涂县,用大船运到三千里外的北京琉璃厂进行加工,烧制琉璃瓦件。
采木
营建北京宫殿最核心的物料是木料。明代宫殿的梁柱和主要构件基本使用楠木,造门楼的木材也是以楠木为主,间用杉木,还使用樟木、松柏、鹰架木等木料。明代采木,主要采楠木,其次为杉木。楠木、杉木的主要产于川贵湖广地区,采木地点主要集中在四川、湖广交界处。明前期采木方式主要是专官采办,晚期是召商采办。
有永乐五年,工部尚书宋礼采木四川期间,曾上奏言:一天傍晚,有数颗大树不借助人力,自己从大峡谷中浮起来到达江中。成祖觉得此事很是神奇,因此给那座山赐名“神木山”,并派遣官员建祠祭祀,还在祠前立有碑文。
结语
综上所述,明代一共有三次大规模采木,第一次是永乐年间,始于成祖修缮北京宫殿之时,第二次是嘉靖年间,第三次是万历年间。